毛泽东为侦察电台工作人员题词

红军使用的无线电台

  刘伯承指出:“没有通信联络,就谈不上军队指挥。”周恩来则形象地比喻:“中央委员加电台,等于党中央。”毛泽东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:“我主要靠文武两条线指挥革命斗争,武的一条是通过电台指挥打仗,文的一条是通过新华社指导舆论。”长征的血火硝烟已经远去,但红军无线电波飞越万水千山建立的传奇功勋,则与青山同在。红军无线电事业经历了一个从无到有、从小到大的历史发展过程。1930年12月,项英来到中央苏区,并带来一部15瓦的电台,因功率低,无法与外部联系。在第一次反“围剿”中,红军在江西龙冈消灭敌两个旅,缴获一架15瓦的“收报机”(发报机坏了,只能收不能发),接着在宁都东韶歼灭潭道源52师一个旅,又缴获一架15瓦“收发机”。在第二次反“围剿”中,红军缴获国民党公秉藩师一台100瓦的大功率电台。毛泽东、朱德立即决定建立红军无线电台。无线电台成立后,红军在江西宁都办了一期无线电训练班,接着红军总部移师宁都青塘,毛泽东在青塘无线电训练班讲课,内容是如何做好党支部工作和无线电通信的作用。

  1930年12月30日,在第一次反“围剿”的龙冈战斗中,红军全歼国民党军第18师的两个旅,活捉师长张辉瓒,并缴获1部15瓦电台。遗憾的是,发报机被红军战士砸坏,只剩下收报机,只算得“半部电台”。 1931年1月3日,红军在东韶追击国民党谭道源残部的过程中,意外缴获敌军一部完整电台。通过这两次缴获,红军已经有了“一部半电台”的器材装备。1931年1月6日,在江西宁都一座农家小院里,红军第一个无线电训练班开课。起初学员只有12人,由从国民党军投诚过来的王诤、刘寅等同志负责授课。训练班的教学都是利用战斗间隙进行的,一个电码联系器成了主要教具,每名学员的左手大拇指也成了自备的手键,用以练习发报。训练电池都是前方电话队用了送到后方的废品,学员们把锌皮捅上几个洞,放在粗毛竹筒里,用盐水浸泡就有了电,而且还能用很长时间,被大家称作“麻子牌”电池。1931年5月,毛泽东、朱德在电台中截获情报:国民党军正向东固地区进犯。毛泽东、朱德下达命令,提出做好敌向我进攻的准备工作。毛泽东、朱德当即决定:红军主力立刻从国民党郭华宗师和蔡廷锴师之间的空隙中隐蔽西进,16日拂晓,毛泽东率领着警卫排和电台登上白云山指挥所,指挥第二次反“围剿”战斗。5月31日,红军在福建建宁取得大捷,当晚,毛泽东、朱德在建宁主持召开红一方面军总前委第五次会议,决定红军总指挥部、总政治部设在建宁,还决定利用先后缴获了敌军十多部电台以及原有的电台为基础,在建宁成立红军无线电通讯总队,直属红一方面军总部指挥。

红军无线电分队使用过的发电机

  红军无线通讯总队,下设五个分队,队址设在建宁县城北部溪口大桥西桥头的青云阁,同时在建宁溪口杨家屋开办第二期无线电训练班。其间,在建宁红军总部无线电台收到了江西兴国总后办事处发来的电报。这是红军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异地远距离无线电通讯,结束了红军没有无线电通讯的历史。

  此后,红军又在东固成立了“红军无线电教导团”,团长王诤,电台工作人员分两路,一路跟红军总部,一路留在后方苏区跟随中央局。此前,苏区中央局总部的电台与上海中共中央失去了联系,一次偶然的机会,中央局电台在山沟的一个小祠堂工作时,刘寅值班,和中共中央取得了联系。之后,中央局电台每天收发中共中央的电报,并及时向前线总指挥部通报敌情,为前线作战提供信息。第三次反“围剿”胜利后,红军无线电通讯事业又有了新的发展,无线电设备进一步得到充实。1931年9月,红军无线电总队迁驻瑞金,在第一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期间,设立了专台为大会播发新闻。

  值得一提的是,红军在建宁设立的无线电训练班,培养出一大批学员。特别是红军总部二局日夜监听、截获、破译敌方电讯,破译敌密码众多。据长征中做电台侦听工作的钟夫翔回忆:“通信兵无线电台中负责侦听的有好几个台,每台都抓住敌人一两个军,什么时候都听着它。那时敌人通报用密码,通话用明码。当时敌人使用的密码也比较简单,很容易破译。”红军在长征中,通过无线电队,严密地监视着敌人的一举一动,而敌人却浑然不觉。

  1934年12月1日,红一方面军突破湘江,遭受严重损失,由8.6万余人锐减至3万余人。此时,党内“左”倾教条主义者不顾时局变化,仍然坚持向湘西转移与红二、六军团会合的计划。蒋介石判断出了红军动向,集结重兵于黔阳、洪江地区,布下“大口袋”,企图在此聚歼红一方面军。 危急关头,毛泽东提出改向敌人力量薄弱的贵州转移的主张,得到中央多数领导同志赞同。关键时刻,红色电波架起空中桥梁。红军“四渡赤水”期间,中革军委通过三局无线电分队向各军团发出作战部署电报,各军团无线电分队通过快速收发电报上令下达、下情上报,仅总部与各军团之间就收发电报300余份。有力地保障了中革军委高效指挥3万多红军的机动作战,红一方面军连续击败黔军王家烈、侯之担的堵截部队并迅速突破乌江,于1935年1月7日占领遵义,跳出国民党40万大军的大包围圈,创造了战争史上的奇迹。

  红军长征途中,无线电台不仅是对敌作战的利器,也是沟通上下、维护红军团结的法宝。其间,红色电波发挥特殊纽带作用、战胜张国焘分裂主义就是一段明证。

  1935年6月,红一、四方面军在四川懋功会师。川西北地区到处是高山深谷,交通不便、人口稀少、经济贫困,不利于红军的生存和发展。中共中央主张红军继续北上,前往地域宽阔、交通方便、物产丰富的陕甘地区。

  6月26日,中央政治局在两河口召开扩大会议。会后,中共中央率红一方面军自懋功一带北上,7月16日,先头部队抵达松潘附近的毛儿盖。然而张国焘惧怕同战斗力较强的胡宗南部作战,不执行军委计划,借口给养困难,反对北上,主张南下,向四川、西康边境退却。

  张国焘自恃枪多势众,公然向党争权。为照顾红军的团结,中共中央任命张国焘为红军总政委。随后,张国焘率红四方面军北上毛儿盖集中。

  8月5日,中共中央作出《关于红一、红四方面军会合后的政治形势与任务的决议》:两军混编为左右两路军北上。率领右路军的毛泽东通过前敌总指挥电台致电率领左路军的张国焘,要求左路军迅速从阿坝出发向右路军靠拢。但张国焘通过总司令部电台于9月3日复电中央,开始公开反对北上方针。中共中央则多次致电张国焘“左路军应速即北上”,但张国焘拒不执行。

  10月5日,张国焘在理番县卓木碉(今马尔康脚木足)宣布另立“中央”,公然走上了分裂党和红军的道路。

  为加强指挥联络,中革军委曾统一调整5个电台分队加强红四方面军,原与红二、六军团联络的无线电分队调整到了红军总司令部。然而,电台呼号和通报密码被张国焘下令收缴控制。由于张国焘的操控,转战中的红二、六军团一度与中共中央失去了无线电联络。

  1936年1月21日,周恩来在致张国焘的电报中提出:“请将与二、六军团密码速告之,以便直接通报。”但张国焘为隔绝中共中央与红二、六军团的直接联络,于2月9日回电以 “对二、六军团大的行动方向与政治上有何指示,请直接发我处转去。因他们在行动中,时间宝贵,电台甚忙,勿耽误其时间……”为由,公然拒绝执行中共中央的指示。

  风雨如晦,终有晴时。幸运的是,1月27日夜里12时左右,中革军委三局经过苦苦搜索,终于找到红二、六军团指挥部电台的信号,并发去一份周恩来致任弼时的明码电报:“弼兄:我们已到陕北保安,豪密留老四处,弟豪。”电报中的“豪密”指由周恩来用化名伍豪编制的通信密码,“老四”则代指张国焘率领的红四方面军。

  这一份万分珍贵的电报,让贺龙、任弼时知道了中共中央已经到达陕北,“豪密”密码本留在了红四方面军,张国焘并不代表中共中央等诸多重要情况。

  红二、六军团与中共中央的无线电通信虽然恢复了,但因没有密码本,双方就用打哑谜的办法,约定用共产国际纲领作密底通报。期间,张国焘对红二、六军团与中共中央的直接无线电通信联络十分“关切”,千方百计予以阻挠。

  1936年7月2日,红二、六军团与红四方面军在四川甘孜会师。任弼时态度坚决地向张国焘要来了“豪密”。中共中央即发电指示红二、六军团和第32军(原第9军团)合并改编为红二方面军。经过艰辛曲折的斗争,张国焘“另立中央”的图谋化为泡影,只得率领红四方面军和红二方面军一同北上,与中央红军在陕北会师。

  在这场历时一年、错综复杂的路线斗争中,中共中央的红色电波,像一条无形却又坚韧的风筝线,将意欲“单飞”的张国焘和红四方面军用力拉了回来,建立了不朽的传奇功勋。

  毛泽东在《通信战士》杂志创刊一周年之际,为侦察电台工作人员题词,高度赞誉通信兵:“你们是科学的千里眼顺风耳”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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